转眼宝宝已经快四个月了。补一下顺产记,给要顺产的姐妹们参考,且将来的某天,再次看到,也算是种幸福的回忆。 前奏 预产期是10月20日。和我的生日差两天,本来以为自己平时那么喜欢动,大个肚子也没闲着,到处跑,小家伙十有八九会提前降临,搞不好和我或者他爹的生日重叠,一家子三个天枰座。结果他爹的阳历生日过去了、我俩共同的阴历的生日过去了,我的阳历生日也过去了。。。,小家伙依旧很淡定的待在肚子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。吃过山楂、喝过薏米、爬过楼梯直到脚疼,而他继续淡定着。我无奈地挺着大肚在家里录像自拍,傻乎乎的问他什么时候出来见妈妈。 期间提着大包小包两次跑去住院待产,又被大夫以没有床位为由给打发了回来。龙年啊龙年,人山人海的龙年,都来凑热闹的龙年。 发动 10月27日,凌晨,不到一点。我终于看到期盼已久的那一抹红色,心中窃喜啊,先前一直期待先见红,否则如果先破水我就只能躺着不动连澡都不能洗。回到卧室,先把孩儿他爹踢醒,告诉他见红了,这时候肚子已经开始疼,微微的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疼。以前看过好多别人写的生产记,也听过孕妇学校好多课,知道现在不需要着急去医院,我就想等到宫缩间隔五六分钟的时候再去医院也不迟。爬回床上继续睡,可能是有点小激动,怎么也睡不熟了,迷迷糊糊到了凌晨五点左右,突然想起孕妇学校老师讲的拉玛泽呼吸法,插上电脑边看视频边练习,雄心壮志的要到生的时候用拉玛泽呼吸法减轻疼痛。 六点多。慢慢的宫缩开始有点规律了,间隔缩短为十几二十分钟。指挥他爹给我婆婆打电话,汇报了一下情况,赶紧跑去淋浴,一边洗一边想,额。。。接下来至少半个月不能洗澡,对于我这种天天无澡不欢的人,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。待产包早已经收拾好,昨天刚去了趟医院被打发回来,两个大包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小床上,随时拎起来就可以走。 七点半左右。拎上包到楼下婆婆家吃早饭,临走无限留恋的看了家一眼,他爹很应景地说,我们再回来时,家里就多了个小家伙了,那一瞬间突然有种神圣的使命感,回头想想,原来所谓使命,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,额。。。
产前病房
不到九点。到医院后先找了关系嫂子。和她一起找门诊大夫开了个住院单,直奔四楼产房,嫂子和护士站的护士打过招呼之后走了,我被安排进了产前病房,只能有一名家属陪床,孩儿他爹理所当然的留下了。这时候宫缩已经很有规律了,五分钟一次,但疼痛依旧可以耐受。一个小护士问,多长时间疼一次,我说,四五分钟。她还笑,怎么没见你有疼的表情啊。我说,我怕你们烦。那时候的自己,还是雄心壮志的誓要将顺产进行到底。进了检查室,大夫开始给我内检,大夫问,“顺产还是剖腹”?我毫不犹豫的回答,“顺”!大夫,“嗯,那你可要坚持住,别中途忍不住疼要剖”。量过胎心,花200大元领了个医院待产包,我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拿出书来看。产前病房三张床,中间一床据说刚被推进去打催产针待产了,靠门的是一个打点滴保胎的孕妇,偶尔还和我闲聊几句,直夸我状态好。 时针逼近中午,我疼的越来越厉害,看书已经看不安稳了,我开始在病房里慢慢走来走去,孩儿他爹问午饭吃啥,我已经疼的没心情考虑吃什么,不过因为知道想顺产必须要吃东西,于是点了排骨米饭。这是今生吃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一顿排米---一份带菜的,里面有白菜、土豆、海带等各种蔬菜,公道的说,味道很不错,只是因为宫缩太疼,无心享受好味道,一顿饭中途放了好几次筷子。 到了下午一点,我疼的有点受不了了,先前一直用拉玛泽呼吸减痛,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不太管用了。护士每次来试宫口,都说一指都没开,天哪,这么个疼法,都没开骨缝,那后面岂不是要疼疯了。终于,一点半,大夫说开了一指半了,让我赶紧收拾东西进待产室。兴奋啊那个兴奋,终于开了,我拎起我买的红牛和巧克力还有n包柳燕卫生纸就进了待产室。
待产室
待产室依旧三张床,我在中间。那时候我还有力气东张西望。左边是一个双胞胎妈妈,聊了两句,原来是前天羊水破了,住进来骨缝开到六七指就不动了。 右边一个胖胖的,吊着催产针,本来寻思搭两句讪,缓解一下疼痛,刚要开口,就见胖姐一拳捣在头顶的墙上,紧跟着小声哎吆了一句,那模样比那大喊大叫的看起来还要恐怖些,吓得我没敢跟她吱声。 开骨缝时不能大喊大叫、要保持体力、增加医生和护士对你的好感、抽空喝红牛吃巧克力、再疼也不可能疼死。。。。。。,道理我统统都懂,功课我统统都提前做了,可真的事到临头,我才发现,原来自己还是比想象的脆弱。据说世上的疼痛分十级,生产之痛凌驾十级之上,是人间至痛。那种疼痛,已经让我顾不上保存体力、顾不上医生护士的好感问题、也顾不上什么拉玛泽呼吸法。对面的墙上有个时钟,我数着,疼痛几乎间隔两三分钟就来一次,而每次护士进来试骨缝,却只有两指、两指半。。。。。。,我机械的盯着表,我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了,我只是不停的想,按这种开骨缝的速度,等我开到十指,我会不会因为疼痛而挂掉。身下的柳燕卫生纸已经换过不知道多少次了(感谢一下孕妇学校的王老师,因为她,我知道了应该多带柳燕进来,让我不至于在疼痛之余面临没纸擦血的尴尬),我只觉得血在不停的流,低头的满眼都是红色,鼻子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,即使不疼死,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。红牛和我特意跑去佳世客买的进口高纯巧克力就在床头柜上,而我竟没有丝毫多余的力气拿起来吃一点喝一点。 三点,护士进来试,依旧两指半。 再也忍不住了,平时自认为性格坚强的我,在两分钟一次的猛烈疼痛之下,此时再也没有顺下去的勇气了,我摸起电话,婆婆、妈、孩儿他爹,我轮番打了一遍,我说自己不行了,真的不行了,我要剖!门里的我无数次电话要求剖腹,门外的人们找着各种借口宽慰、鼓励、拖延着。(特此感谢一个小胖子—在外等待的其他产妇的的家属之一,估计是听我跟孩儿他爹嗷嗷直叫,他接过来电话安慰了我一番,我现在还记得他说的话:前三指最慢,挺过去就好了,我老婆也在里面,要坚持,忍过去就胜利了。虽然当时我听不进去他说的,但过后回忆,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安慰,与那时的我也是一种感动。)我叫过护士要求剖腹,护士说,因为我中午吃过东西,如果剖腹打麻药,需要等到至少六点。现在想想挺搞笑的,我问护士,我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?护士说,不可能,等到六点,说不定你就自己生了,根本不需要剖腹。 肚子很疼,但我脑子还清醒,你来我往的电话中,我渐渐的明白了,门外的人在拖延时间,我的条件根本就适合顺产,我妈和孩儿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转为剖腹的,护士也没骗我,我想打麻药,至少要六点。直到这一刻,我彻底没有指望了,只有努力生这一条路可走,我渐渐的想起了拉玛泽,我没有力气完全按照教程来,但至少在某些疼痛的时刻,我努力的运用着拉玛泽来呼吸减痛。左边的双胞胎被推走了、右边的捣墙彪悍姐也开全骨缝被推走了(此姐自始至终没有打电话要求过剖腹,也不大声喊叫,除了捣墙,就是小声哼唧,的确彪悍,让我自惭形秽),屋子里就剩我一个人,打扫卫生的阿姨偶尔进来,和我说几句话,一边分散着我对疼痛的注意力,一边告诉我如何呼吸,那时,那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我看来是那么的亲切。 真的不知道几点了,我也不记得护士来过几趟,中间骨缝怎么开的、羊水何时破的,我统统不知道了。只记得中途有个护士推过一台笑气机让我吸,我费了半天劲,她告诉我,不好意思笑气没了,疼痛中,我脑子里闪过数条三字经。。。 终于,终于,有护士进来试过后说,八指了!那一刻,八指,这两个字,比红牛更能让我亢奋!来吧,向前进,向前进,宝宝,妈妈自从有了你的那一刻起,坚定地要顺产,无论别人说什么,我都坚毅无比从没有动摇过。哪怕是临产前夕,大夫已经对你估重超过七斤,妈妈也只是怀疑自己能否把你顺下来,从没真正想过因为你大体格我小身材而直接选择剖腹,我永远记得王老师的话—顺产,是你能送给宝宝来到这世间的第一份大礼。我想要送你这份礼物,然而今天—在你即将到来的时候,有那么一段路程里,我竟然惭愧的想要当逃兵、但现在不会了,原谅我的动摇,感谢那些坚持帮我顺产的人们,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。宝宝,和我一起加油! 十指,我被推进了产房。 产房 产房好像很大,我没戴眼镜,也看不清有几个医生护士。护士把我扔在产床上,教给我如何用力之后就跑到产房那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。我知道,拖的时间越长,我越没有力气,我越遭罪,我的宝宝也不舒服。我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拼尽全力,我知道那时的自己一定是面目狰狞的,吸气、憋气、用力、再用力,好像很快,我感觉有个东西从里面出来了一点点,我正在想是不是孩子出来了的时候,护士也过来了,看过后立刻很紧张的让我暂停用力,护士迅速的穿上无菌衣、戴好手套、铺好各种垫子。 接下来的过程很迅速,我的小宝宝呱呱坠地。挤压胎盘、缝合,这些疼痛,在刚经历完生产之痛的我,几乎可以忽略不记。 2012年10月27日,农历九月十三,周六,18点10分,3550kg,顺产,产于中心医院。 谨以此简略记载,欢迎我的天使,同时纪念我那场刻骨铭心的疼。
后记 姐妹们,如果想顺产,一定要坚定。我自认自己性格很坚毅,我那么坚定地要顺产,最后中途还是动摇了。后来我妈分析说,因为我骨缝开的还算快,所以疼痛来的也很很猛烈,除了刚开始那基本不算疼,后来上来就三两分钟一疼,中间没有十分八分疼一次那种情况出现,疼起来就是猛疼。当时孕妇学校王老师讲课也说来,疼的越猛开的越快,只可惜,生的途中,我没有记起她这句话。 再疼,也疼不死人--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。所以,想顺产的姐妹们,要坚强、坚持、坚韧,上来就疼得很猛的,说明你会生的越快,不要像我,事后想起来为中途的动摇而惭愧。 最后祝想顺产的姐妹们都顺利顺产,加油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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